朱洮无奈,只好深深抱拳,沉声道:“写那文章的,就是个穷困潦倒的穷书生,若是殿下气不过,把气撒在我身上,就别为难他了。”
还挺仗义?
年轻人手提酒葫芦,走去栏杆处,此时画舫已经驶入湖心。
这处洗笔湖,实际上是江水支流汇聚而成,相传有仙人在此洗笔,故而湖水略浑。只不过,真正让湖水变得浑浊的,怕是这悬于湖面,似沙尘一般的小舟了。
刘景浊眯眼一笑,轻声道:“我其实是个心软的人,你拿捏的很准,文章之事就不计较了,不过只此一次。”
朱洮如释重负,伸手变出一个牛皮包裹,走去刘景浊身旁,轻声道:“赔钱什么的太俗,这是我前些年淘来的十二支刻刀,知道殿下喜欢篆刻,就当是赔礼道歉了。太子妃那边儿,已经有人赶往长安,保准让太子与太子妃满意。”
旁边的红衣女子嗤笑不止,就是没敢说话。
她可不是笑朱洮这副讨好模样,而是笑刘景浊居然说自己是个心软的人。
一个动辄杀生的人,会是个心软之人?
刘景浊叹了一口气,微笑道:“朱湖主费心了,不过呢,若是洗笔湖还想立足景炀,最好是少干些损人不利己的事儿。白龙卫秋官桌上堆放着景炀境内无数山头儿的所作所为,你别不相信,只要他们愿意,想知道什么就能知道什么。包括你洗笔湖,其实也在一杆秤上,一旦洗笔湖挑起那只秤砣,什么后果就不用我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