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我无法将汉白玉石阶上的那道华贵身影,与当日酒楼的知音联系起来。
一片“吾皇万岁万万岁”的声音里,我与国师谢婴一左一右侍立两侧。
再往下,便是百官。
谢婴凝重的目光停留在了百官之首的那个人身上。
我顺着他的目光,不着痕迹地向下瞥了一眼。
新晋国相,凤眠。
那是一个与连城的年纪相差无几的男子,容色几乎不输连城与谢婴任何一人。
那人的一双琉璃目,掩去了原本应该愤世嫉俗的明亮,只是露出被帝都的繁华优雅洗涤过的潇洒朗润。
只是,紧抿的嘴角泄露了他此刻的情绪,他在不甘。
很多年以后,连城出巡南疆遇险,我得以从皇宫里逃出来时,我才明白凤眠的不甘究竟有何用。
如果我当年见过南梁国主凤曜的话,我大概就可以理解凤眠当时的心情。
然而造化弄人。
叹气归叹气,我依言奏起了尘寰的调子。
只是,在想好用什么调子之前,我脑子里突然闪过的,是那看惯秋月春风的淮河里,白发老师傅一曲惊天的《百鸟朝凤》。
我居然真的弹到了。
尘寰救世,我有些不知道此刻的动作会带来怎样的后果。
却见正当最高音的一弦音时,汉白玉台阶之上,一声嘹亮的凤鸣盘旋在了上空。
我诧异抬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