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继红出语困难地说:“超然,我在医院门口。大爷的病历什么的在我手上了,我详细地问过医生了……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是癌……最恶性的那种……”
他捂住话筒,他蹲下哭了。又说:“我详细问过医生了,据医生说,估计……已经全面扩散了……”
知青办。林超然握着话筒,像石头人。
话筒传出张继红的声音:“超然!超然!你说句话!”
声音大得曲主任也听到了,他想从林超然手中拿过去话筒;拿不过去,林超然的手仿佛与话筒粘住了。
曲主任终于得到了话筒,替林超然说:“过会儿再打来……”
他放下话筒,同情地看着林超然。
林超然绝望的孩子似的:“我怎么办?我怎么办……”
曲主任:“回家吧。以后的几天别来了。”
林超然扶着自行车站在家门前,门锁着。
邻居一位大娘走出家门,走到他身旁,怕惊着他似的,轻声细语地说:“超然啊,快去医院吧。你爸今天上午吐血了,你妈吓哭了。院里男人们都上班了,是几个女人和半大孩子,帮着把你爸送医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