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聪明!”柯瓦廖夫笑了,“当然,可以怜悯他们,但要知道这是他们自己的过错。谁让他们把庄园抵押出去的?他们为什么把庄园搞得破败不堪?他们不值得可怜。如果用心管理这个庄园,合理经营……把牲畜饲养和其他一些副业生产都搞起来,那么在这里能过很舒心的日子……而他们呢,这群蠢猪,什么也不干……他,看来是个酒鬼和赌徒,你看到他那副嘴脸了吗?——而他老婆也是个爱涂脂抹粉、花钱大手大脚的女人。我知道这些人的德行!”
“可是你怎么会知道他们呢,柯瓦廖夫?”
“我就是知道!他诉苦说付不出利息。我就不明白,他怎么就拿不出这两千卢布?如果经营得法……给耕地施上肥,把牲畜饲养好……如果风调雨顺,就是只靠一亩地也能活下来!”
在回到家里之前,柯瓦廖夫一直在说,而妻子听着,并且相信他说的每一句话,然而,先前的那种好心情再也不会有了。米哈依洛夫的苦笑,一闪而过的泪眼,在她的脑海里驱之不去。后来当柯瓦廖夫两次光临拍卖会,并用她的陪嫁钱买下了这处庄园,她更是感到烦闷得无法忍受……她不断想象着这样的景象:米哈依洛夫如何带着一家人坐上马车,哭泣着离开他们不忍抛舍的老屋。她想象中的画面越是阴暗,越是伤怀,柯瓦廖夫却越是得意忘形。他用霸气十足的权威口吻大谈合理化经营,订购了大量书刊,嘲笑米哈依洛夫——最后,他的农业经营的理想变成了大胆的、赤裸裸的自我吹嘘……“你照我说的来!”他说,“我不是米哈依洛夫,我要让人明白,应该怎样干工作!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