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炽眸色一沉,重重地一拍桌案,咬牙对那内侍道:“你遣铁甲卫的人去,速传东海王回京!”
王衍添油加醋道:“陛下,若东海王还是不肯奉旨回京,可否将他……”他后面的话没有说完,却用手做了个斩下的动作。
那内侍吓得心惊胆战,又看了看司马炽道:“难道要将东海王……”
司马炽的目光在他脸上轻轻一转,叹了口气道:“如果他不肯奉旨,再回来禀报朕。”
王衍却笑道:“陛下真是太过仁慈了。”
在晦暗如墨的夜色中,一支军队趁着夜色不知不觉地已经到了黄河岸边。
是夜大雪纷飞,将天地都覆上了一层茫茫的白色。大军的最前,一马当先的刘渊翻身下马,望着面前的大河叹道:“这便是黄河了?”
他身旁的中年人轻声说道:“汉王,这正是黄河。”
刘渊忽然哈哈大笑,但语声却极是萧瑟:“一别四十年,我终于又回到这里了。”
那中年人亦是感慨万千,语声却不漏半点波澜:“恭喜汉王。”
这中年人正是满腹智谋的靳准,他微微侧过脸去,月光下便能看清身旁这位匈奴人奉为神灵一般的汉王刘渊,一时间心里也浮起昔年种种。当年刘渊还是匈奴五部大都督的世子时,他便追随在他身后。一晃四十年过去,两人都已两鬓星星花白,昔日俊朗的容貌上,都添了新的皱纹。此时尤为醒目的是刘渊额上裹着一条白巾,这是匈奴人服孝的习俗了,他是在给刚刚过世的匈奴五部都督呼延贵服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