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边系裤子,边用拐杖轻轻敲了敲头顶上那扇窗户,见窗户里还没什么响动,便又用力敲了两下。窗户里终于传出权叔的声音。权叔推开窗户伸出脑袋,看着在系裤子的虎屎瑞,哀叹了声:老王八,你太缺德了。
虎屎瑞眯着眼冲着权叔说,信不信,老子能天天把你家当茅房。
权叔说,老子放狗咬你。
虎屎瑞说,老子叫虎屎瑞,还怕狗?
虎屎瑞说完,目光又略微忧伤地看着权叔说,好阿权,帮我出出主意,老子真活不长了,波叔死在香港,都能回来进公墓,这太不公平。
权叔隔着窗栏,捂着鼻子说,波叔是去睡在他老婆身边,你有老婆吗?
一听到权叔说女人,虎屎瑞立刻神情黯淡了。
3
虎屎瑞并不是福井村人,他原名叫欧阳瑞,年轻时是个走街串巷的货郎。年轻时的虎屎瑞腿虽有些瘸,可挑起货担却飘逸忽悠的很,还有一口吆喝的好嗓子。不知什么时候起,福井村的人发现,虎屎瑞不再四处漂泊了,他悄悄在村后的虎塔附近搭起了茅屋,挂起了小卖部的牌子。做货郎的虎屎瑞为人谦卑,处事周圆,常让前来买东西的村妇占点便宜,闲暇时,也喜欢和村里的男人聊起走南闯北的经历。那时的福井村是个南蛮之地,地广人稀,村民们都乐见虎屎瑞住下来。
虎屎瑞去香港前,已经做了好几年人蛇,就是负责把那些想偷渡去香港的人带到边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