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耶夫 (在绝望中)我的妹妹啊!我的妹妹呀!
柳鲍芙·安德烈耶夫娜 啊,我的亲爱的、甜蜜的、美丽的樱桃园啊!……我的生活,我的青春,我的幸福啊!永别了,永别了!……
安尼雅 (在外边兴高采烈地呼唤着)妈妈!……
特罗费莫夫的声音:(愉快地,活泼地)“呜—喂!”
柳鲍芙·安德烈耶夫娜 再把这几面墙、这几扇窗子最后看一眼吧……我那去世的母亲,从前总是喜欢在这间屋子里走来走去的……
加耶夫 我的妹妹,我的妹妹呀!
安尼雅的声音:“妈妈!……”
特罗费莫夫的声音:“呜—喂!……”
柳鲍芙·安德烈耶夫娜 我们来了……
他们都下去了,舞台上空无一人。只听见外边一道道的门在陆续下锁的声音,接着,马车赶着走远的声音。一片寂静。在这种寂静中,响起斧子砍到树上的沉闷的声音,凄凉、悲怆。传来脚步声。
费尔斯出现在右边门口。他依然穿着那件燕尾服,白背心,可是脚下拖着拖鞋。他病了。
费尔斯 (走到左边门口,转一转门扭)锁了,他们都走了……(坐在长沙发上)他们都把我忘了……这没有关系……我就坐在这儿等好了。列昂尼德·安德烈耶维奇,一定又忘了穿皮大衣,准是穿他那件薄外套走的……(叹了一口气,挂念地)这都是我没有照顾到啊!……年轻的嫩小子啊!(又咕噜了一些叫人听不清楚的话)生命过去得真快啊,就好像我从来还没有活过一天儿似的……(躺下)我要躺下……你怎么身上一点力量都没有啦!什么都完了,都完了……哎,你呀,你……这个不成器的东西啊!……(一动也不动地躺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