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仪并不理她,只看向云旗:“当初我们苦心经营米号,也曾有约定,将谷丰二一添作五,一人占一半,如今要行此事,也得你同意。”
云旗看了看令仪,瞬间将她心意了然于胸,不由叹了口气:“姑娘还是要做那件大事吗?依我的主意,眼下咱们的生意才稳,不宜激进。得陇望蜀只怕得不偿失。”
“阿玛以前常说,得陇望蜀是买卖人的天性,没有这份天性买卖便做不长久。况且……”令仪朝窗外看看,“太爷那里为筹措军饷焦头烂额,难道我要坐视不理吗?我想着,天成的进项比谷丰大,且留作咱们的后路,把谷丰兑给陈掌柜,那银子一半给博洛,拿去垫作军饷。”
“以前给大爷读《日知录》,那上面说‘保国者,其君其臣肉食者谋之;保天下者,匹夫之贱与有责焉耳矣’,如今这情势,我们尽一份力也是该的。另一半你拿了去,全当这些年的红利。再告诉姜先生,将天成里所有死当出货,淘换成现银,你尽快往奉天一趟,年后再往关里一趟,西北、西南各省都走一走,别心疼银子,只管结交当地的茶商、布庄、商行、会号……”
“姑娘到底还是要重开‘天增顺’吗?”云旗苦笑道。
令仪轻轻抿唇,头却一点一点地低下,又一点一点地抬起,看上却无比坚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