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指导员的沙哑的声音在黑夜里战栗着:“汽车路又修复了!”
“崔指导员同志,这是我们干的勾当。”刘富有不掩饰地说着。
“是你?”
穿着短制服的崔指导员站在汽车路的旁边,用手捻一捻瓦斯灯上的螺丝,火光陡然高起来,燃烧得崭亮,像是一条红舌,映着刘富有两只弯曲的胳膊。
“好大的木板!”崔指导员指着填在汽车路上的大木板说。
“这木板也是我们弄上去的,现在我们再把它弄下来。”
刘富有把蒙着头的围巾拉开,抖去了土,用它轻轻地拍打王兴的脊背,叫了一声:“来!王兴,我们再把木板弄下去。”
“是,刘富有老爹。”王兴搓一搓手背说。
刘富有弯下腰去,对着九尺长一块厚木板打量着,用脚踏了一下,先拨去木板两边的土,又把木板的下面挖成空隙,抛开了铁锹,用手掌把厚厚的木板垫起来,举到肩膀上。
“抬呀!再来五个人!”
王兴的一端已经把木板抬起来,放在肩上。
崔指导员把崭亮的瓦斯灯提过来,有几个挖汽车路的小伙子也都停下了工作,他们跳到土坑的上边,抬着走。重得像石碑的木板在刘富有的肩头上摇摆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