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冷晚上并不起夜,小七便每晚临睡前替他换内衣,换上尿垫。她手脚利索地抬起他的胳膊和腿,轮椅两侧的金属已被他长久搁着不动的胳膊弄出一片温热。这轮椅他应该已用了很久,皮套上一片薄薄的磨损。小七替他穿脱衣裤时,都尽量把动作放轻柔,她蹲下,擦拭着他的小腿,抬脸便与他的视线对接,他的目光不会拐弯,长时间地定在她脸上。
小七想,这大概就是李游说的“瞪人”,李游心中有鬼才会被这并无焦点的目光看得发毛。
现在她迎着这目光,两人一个无心、一个有意地定了片刻。小七忽然厉声低喝:“战冷疆!”
没有反应,他的眉毛、眼睫毛仍一动不动。
小七握住小冷的一只手,他的手骨节细长,因长期不做活儿,皮肤细致,指甲修得很干净。她用了力气,卡住他的手指,同时感受着他手掌的弹性。她的手劲儿是练过的,可以折断人手腕,但小冷的手掌软绵绵的,内里并没有生出抵抗力。她摇摇头,想着这些试探李游一定都做过,这并不能说明什么。紧接着,她就闻到一股异味,暗叫不好,一看,小冷果然又尿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