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蛎未加多想,敲门叫道:“二丫……玉姬,玉姬!”敲了好一阵,终于听到二丫尖声尖气回道:“叔叔,我没事,已经睡下啦。”
公蛎回到房中,心想钱耀宗真是个混蛋,女儿病着,还只管出去玩。他刚脱了外衣躺下,忽然心中一震,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
二丫一向叫他“蛇哥哥”的,公蛎纠正了多次,她坚决不肯改口,怎么今晚会叫他叔叔呢?
如林轩的客房,呈半个口字形,除了两头的昊天房和御天房,剩下七个一字排开,对窗便是修葺得花园一般的磁河滩涂。公蛎每到一个地方,首先留意的便是逃跑的路线,所以对这些门窗、缝隙、通风口、屋顶明瓦等所在位置早已烂熟,当下吹熄了灯,推开窗户跳了出去,猫着腰来到隔壁悦天房的窗下。
悦天房黑灯瞎火,窗帘紧闭,什么也瞧不见。公蛎侧耳细听,屋内寂静一片,连个呼吸声都没有,试着推窗,却发现窗是从内销上的。
公蛎越发觉得疑惑,摇身变回原形,顺着窗棂爬上了房顶,找到屋顶明瓦的位置,掀开一个缝隙,如同丝带一般滑了下去,自感身形灵动潇洒,不由小小得意了一下,可惜毕岸胖头等人无缘得见,连个观众也没有。
可是一下到房间,公蛎便发现自己错了。如今五月上旬,弦月当空,廊前灯火通明,屋顶还有被揭开的明瓦,即便是房间里未开灯,也决不会如此黑暗。公蛎自诩夜间视力惊人,只要有一点光线便可视物,如今却如同坠入地狱,伸手不见五指,完全找不到方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