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兴甫的步子迈得很大,寻常人要走五十步的距离,他三十步就走完了,很快便站到了架阁库的门前。木门没锁,轻轻虚掩着。梁兴甫刚才一直紧盯着周围,确认太子钻进这间架阁库之后并没离开。于是他伸出手臂,推开木门,踏入这间幽深逼仄的黄册世界里来。
库房里漆黑一片,只有三四道微弱的白光从侧面照进来。梁兴甫的眼睛如鹰隼一般,这种光照已经足够了。他一边扫视过排列如林的书架,从一摞摞黄册的间隙朝两侧窥望,一边向库房深处走去。梁兴甫的体形过于庞大,穿行狭窄的过道时,肥厚的双肩会蹭得书架一阵动摇,就像在密林中觅食的熊罴。
太子的身影始终离梁兴甫一段不远的距离,在书架之间跑动,有时候还故意迟延几步,仿佛怕他跟丢了似的。奇怪的是,那个铛铛的敲击声始终未停,而且忽前忽后,敲击者显然在不断跑动。
梁兴甫略感惊讶,那不是用来吸引他注意力的吗?他既然都来了,为何现在还在孜孜不倦地敲击?难道只是为了扰乱心神?他对这种顽童式的把戏毫无兴趣,视线始终牢牢锁住前方的太子。
太子的身影还在晃动,但梁兴甫并不急着发力追击。他知道架阁库只有这一个出口,只要自己牢牢占住过道一线,任他怎样都飞不出去。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什么心机都会被彻底碾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