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否可理解为,眼下你手里没有任何实际的证据,证明韦光正贪污?”徐阶转过身问道。
“是的。”
徐阶微微一哂,是的,有无证据重要吗?在这样的形势下,韦光正实际上不过是一枚过河的卒子,唯死而已。
“张居正是否也是这场行动里的一枚棋子?”徐阶冷冷地问着,眼里亦散发出冷冷的光芒,政治斗争是一场不见血的生死之争,如果张居正一时间拿不到证据,极有可能让韦光正反咬一口,最后在严嵩的推波助澜之下,身首异处。
“是棋子抑或掌棋者,就要看他的本事和造化了。”高拱间接承认了张居正是一枚过河的卒子,但是卒子过了河后就一定会死吗?说到底是活是死得凭他自己的本事。为此,高拱毫无愧疚感,笑了一笑,又道:“身在官场,哪个不是生死福祸一线间乎?”
“那么宪台唤我来此,是何用意?”徐阶儒雅的脸上,透着股凝重,言下之意似乎在问,我是否也是一枚棋子?
“阁老是真不明白,还是在与下官装糊涂?”高拱忽然诡异地笑了笑,“扳倒严党,朝廷之幸,百姓之幸,而就个人利害来说,最大的得益者莫过徐阁老你啊!”
徐阶看着高拱这张诡异的笑脸,只觉脊梁骨阵阵发寒。没错,扳倒严嵩,按照常理来看,他势必取严嵩而代之,成为内阁首辅,位极人臣,此乃读书人以及为官者的终极理想,可眼下呢,他需要为此付出怎样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