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开院门,睁开惺忪的眼。朝霞透过碎小杨树叶的空隙,在院内投下一片斑驳。“去是不去?”加满了油,他围着小手扶转了十几圈。
开到七里庄村口,他浑身有点热辣辣的。
他看见女人眼里并没有多少意外,心里觉着诧异。
田文英解下围裙,迎了过来,“上次真亏了你,你大哥来信叫我谢你哩。”
小伙子跳下来,摘下白手套,左右看看四周很静,几只狗懒洋洋地卧在那儿晒太阳。一个老女人蓬头垢面,敞着怀,专心地逮虱子。乳房像两只晒干了的梨倒垂在胸前。
“这人真难看。”
“我娘,年轻时可俊了,都这么说。”
耕了一小半,想歇。小伙子望着黄褐色的湿土,渐渐又被一阵厌烦的心绪搅得不知所措。斑驳的土地,荒凉的村庄,还有那个似人似鬼的老女人,一一在他眼前闪过。本家的二婶又给他介绍一个。太无聊!他刚死爹娘的那几年,谁管过他?如今倒好,他是小辈,又该听他们的。
他正在胡思乱想,田文英端着八个荷包蛋来了。
“趁热喝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