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沉默的片刻,伯爵便从容地审视这个被母亲吻遍全身的孩子。这个孩子身形瘦小单弱,白白的肌肤,如红棕头发的孩子,但是他却一头浓密的黑发,都直挺挺地发硬,遮住隆起的前额,围着他的面颊散落到肩头,衬得他那充满狡黠和少年狠毒的眼睛格外灵活;刚刚有了点儿血色的嘴唇很薄,嘴巴很大;这个八岁的孩子,至少已经显示出十二岁少年的相貌。他苏醒过来的头一个动作,就是挣脱母亲的手臂,跑去打开伯爵刚才取小药瓶的小箱子,他也不征得任何人的允许,操起小药瓶就要拧开盖子,完全是一个为所欲为惯了的孩子。
“不要碰那药瓶,我的朋友,”伯爵急忙说道,“那药水很危险,不要说喝了,就是闻一闻也要危及生命。”
德·维尔福夫人脸色唰地白了,她抓住儿子的手臂,把他拉回身边。她刚一消除担心,就立刻瞥了一眼小箱,那短促而深感兴趣的神色,已经被伯爵捕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