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牛都没有好好走路,绘之是走一步就要回头看一眼范婆坐的稳当不稳当,黄牛呢,眼珠儿都不会转的模样,对着萝卜苗馋的口水直流。
范公就站在路边,看着这两个女子跟一头黄牛,脸上想笑,动了动嘴,却不知道怎的眼眶一下子红了。
若是苍天无眼,绘之的到了对他跟范婆都如获新生。可若是苍天有眼,怎么不叫绘之早点过来,哪怕再年轻个十年八年,那时候他的脊梁还没有弯,头发也没有白,还能好好的护着她,看着自己的小外孙长大,再硬撑个几年,说不定能睁眼看着外孙也定上一门亲事……
这样想着,胸口不免一痛,闷闷的咳嗽了两声,惹得绘之抬头往他这边看。
绘之扭头对范婆说:“阿爹出来了。”
范婆连忙摆手:“唉哟,快让牛停下,我要下来,这怎么好意思?”她在绘之面前倒是比在范公面前更放的开。
绘之不想使她窘迫,果真叫牛住了,黄牛蹭蹭她的裤腿,她低头一瞧,连忙笑着掰开了一棵萝卜苗递给它,黄牛心愿得偿,终于一动不动,候着范婆安全着地。
待走到范公跟前,他已经恢复了神色,还笑着对范婆讲:“这一辈子头一回吧?害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