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处理障碍的两三种方法中,好战的天性是其中的一种。面对障碍,最容易做到的就是放弃、绕行,或者撤退,而好战性却是一种必须付出更大努力的办法。不过,这种办法发挥作用的前提是,需要有可以调动的能量,因为一个筋疲力尽的人已经没有力气愤怒了。事实上,人的好战性最初是从人的本性中发展出来的,它是作为一种动态储备以帮助遇到困难的其他人的天性。它将采取一种非常适度的形式,正如人为了打开一扇很难开的门时所付出的适当的力量,而不是不择手段以至于弄坏了门本身。另外,我们把从一些人身上流露出的激情称为“亵渎的极限”,这标志着储备力量开始传输了。换句话说,当存在两种典型的人性的激情时,其中的一个会增加它的传输水平。在整个传输过程中,我们发现,新增加的能量受人的目的或意图的支配,与此同时,身体上的扰动是为了使器官更能胜任强健而持续的运作。
在人性中,好战的天性总是将它的“对象”“客体化”,甚至到了将像“难打开的门”这样的语句也省略掉的地步。这种“客体化”的做法并不总是科学的。而且,如若好战性的对象是非生命体,那么,这种做法也是不符合经验常识的,试想,当好战性以“勇气”或者“热情”的形式被保留下来,它的那种喜欢追根究底的精神气质将会被逐渐代替。另一个方面,只要所遇到的障碍是个人性的,或者说与单个人有关的,那么,愤怒的情绪总会有其存在的一席之地。也就是说,当各种说服手段都宣告失败以后,事先预设的坏的情绪将是我们必须面对和处理的事实。从正常的关系到敌对的关系的变化过程通常是缓慢的、牵强的,是事件积累后的结果。也就是说,这种关系的转化不能被简单说成是个人行为上的一种改变,而应该是由假想、观念和希望所构成的整体系统在相互关系不断展开的前提下的一种改变。当相互关系演变到敌对关系的地步时,我们希望能够以希望对抗希望,哪怕只是一段时间的对抗,接着我们发出最后通牒,然后是破釜沉舟地相互拼命,既然对话或协商的裂痕已无法补救,那么“这个世界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